“汪汪……汪汪汪……汪汪……”眼前的一棵粗壮的正在发芽的银杏树后面传来小狗的叫声。原来是一只流浪狗，身上满是暗色的尘土，短小的尾巴胆怯地夹在后面的两腿间，目光无力，“汪！”

望着流浪狗，孟大勇双腿发抖，光溜溜的额头上冒出透亮的汗珠，该怎么办？他本能地握紧拳头，缓缓后退，一直退到后面的香樟树边，背靠树干，束手无策。

“怎么啦？”一旁的马蒙不知道怎么回事，抬起右手往后摸着脑勺，眉头紧皱，“大勇，你没事吧!”

见状，流浪狗嗅着地面，往旁边的灌木丛走去……灌木丛十分稀疏，它躲在里面，双眼仍然注视着孟大勇。

“你看……你看那狗！”孟大勇盯着灌木丛中的流浪狗，浑身发抖。

马小蒙叉着腰，目光中迸射出几分坚强，几分自信，几分刚毅：“别怕！有我呢……”

“长亭外/古道边/芳草碧连天/晚风拂柳笛声残/夕阳山外山……”这时，从中山路传来悠扬的笛声。又细又柔的江风，缓缓拂过孟大勇的面颊。听了马小蒙的话，他松了一口气。他知道这是《送别》。笛子独奏《送别》，越听越好听……

“汪！汪！汪！”流浪狗躲在灌木边，偶尔叫出几声，它害怕，它纠结，它无助，“汪！汪！”

马小蒙看着流浪狗，走近孟大勇，把右手搭在孟大勇的肩膀上，轻轻拍了几下:“放心！它不会咬我们的……”说着抽回右手，从书包里掏出一根火腿肠。

“汪！汪！”流浪狗咧着嘴巴，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，见到火腿肠，就合上嘴，望着马小蒙，觉得马小蒙和孟大勇不像这几天遇上的人，甚至有些像自己的主人。走丢几天，它实在太想自己的主人了。

马小蒙拿着火腿肠本想掰下一段给流浪狗，忽然却把一整根火腿肠放在灌木丛旁边的光滑的石阶上：“吃吧！你一定饿了。”

“呜……呜……”流浪狗蹑手蹑脚地走过来，嗅了嗅火腿肠，又望了望马小蒙，并没有吃，露出小尾巴微微地摇呀摇。

孟大勇也从书包里拿出在学校就开袋的面包。这会儿，空气中弥漫着火腿肠和面包的味道……

可能这只流浪狗已是饿坏了，它瞅了瞅孟大勇手中的面包，就顾着石阶上的火腿肠，舔了几下，轻轻咬了一小口，细细嚼着。

马小蒙见流浪狗吃得津津有味，就给了孟大勇一个眼神。

流浪狗边吃着又鲜又美的火腿肠，边回顾着家的味道。它甚至没有发现孟大勇送来的面包。以前的主人对它很好，也是给它火腿肠、面包。它忽然想起来回家的路。

马小蒙望着孟大勇，笑嘻嘻的，如蜜甜。

孟大勇望着马小蒙，乐呵呵的，似花香。

“走吧！我们回家……”沐浴着三月的晚风，马小蒙、孟大勇勾肩搭背，走在回家的路上。他们都住在宜昌商业步行街那边……

（来源：中国小作家导刊/作者：胡越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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